第六章 诛杀正义

，而他们的身体也开始变形，空间泛起的涟漪完全让声音无法从介质中传递，只能看到几个中年人扭曲的脸颊，而更让人惊悚的是，几个中年人旁边的色彩完全变成了一片绯红——鲜血！

    就好像通过电视看恐怖片时，屏幕上全是鲜血一般！

    然后……

    扭曲渐渐被修正，世界也还原了原本的色彩，没有一的血迹，没有丝毫血腥味……

    “这就是你的‘正义’？”爱丽菲尔以嘲讽的笑容逼视着赛琉，“做为一个警备队员，在你‘正义’的光环下，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幸福安康，多么美的画卷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赛琉喃喃自语，整个人失神的瘫坐在地上，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焕发出了新的光彩，“就算存有这些阴暗，但是最终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

    赛琉一脸坚定的向着跑出了街区。

    “那就让我再看看你的‘正义’吧！”

    脸上那歪曲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爱丽菲尔冷漠的看着赛琉的身影。

    ……

    赛琉和爱丽菲尔来到了帝国的某处街道，不过与之前灯火通明的是这个街道显得有些阴暗，这并不是气氛，而是指现象！

    原本一些生活虽然有些拮据，但是勉强可以温饱的平民，在高压的政策以及贵族的压榨下直接被害的家破人亡，那繁荣昌盛的盛况已经在大臣的贪婪下渐渐以惊人的速度分崩离析！

    “在这里，这里一定存在着正义！”

    赛琉十分肯定的着，平时自己也会在这里巡逻，而自己遇到的，那些正在嬉戏的孩子露出的天真笑容，是支持着她不断向前的动力，所以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反驳的理由。

    爱丽菲尔摇了摇头，只是露出了淡淡的讽刺笑容。

    “给钱吧，我和孩子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

    在赛琉来回找着什么的时候，一个饥肠辘辘的女人拉了拉赛琉的衣服一脸乞求的看着赛琉，枯燥的头发明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清洗，而脸颊也因为饥饿而变形的有些严重，甚至原本只是为人之母的手就像是一个年迈的大爷一样枯瘦，而女人的怀中缠着包裹，从轮廓可以看出是一个婴儿。

    “这……”

    赛琉有些为难，如果在平时她绝对不会犹豫，但是自己之前的衣服中已经被爱丽菲尔销毁了，所以现在她是身无分文，脸色有些难看的望向了爱丽菲尔，如果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赛琉绝对不会求爱丽菲尔，对于爱丽菲尔她抱有的情感只会是无尽的仇恨！

    爱丽菲尔歪了歪脑袋，看了那个女人一眼，露出了有些歪曲的笑容，而正是这份笑容让赛琉脸色猛的一变，立马护在了那个女人身前，“如果你想杀了她就先杀了我！！”

    而女人听到赛琉的话后顿时惊恐的看着爱丽菲尔，身体不断的向后。

    “怎么会呢~”爱丽菲尔带着莫名的笑意，“只是一些事勾起了我的兴趣而已。”

    爱丽菲尔的手伸向了背后，当伸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了一袋金币递给了赛琉，袋子中金币摩擦发出的碰撞声十分清脆，那个女人眼睛十分炽热的看着爱丽菲尔手中的袋子，有了这些钱，她和她孩子的命运将彻底发生改变，她们一定会摆脱这里的环境，过上幸福的生活！虽然帝国腐烂，但在金钱的衬托下这里将会是天堂！

    不过在赛琉快要拿到袋子时爱丽菲尔手一缩，这个动作赛琉十分愤怒的看着爱丽菲尔，而女人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袋金币。

    “你要清楚，这时你自己的意志，我可……”

    完全无视了爱丽菲尔的话，伸手直接拿过金币，赛琉转过身用亲切的笑容对女人道：“给，这些钱一定可以让你和你的孩子过上好的生活！”

    女人有些粗鲁的拿过钱，抱着自己的孩子喜极而泣的离开了。

    “你看，帝国还是存在光明的！而你，明明有着可以改变他人的力量却肆意的玩弄着生命……”

    赛琉想到了自己师傅惨死的景象，眼睛变得赤红，脸颊因为狰狞变得扭曲不堪起来。

    爱丽菲尔只是露出了淡淡的讽刺的笑容，没有什么。

    就在赛琉内心的仇恨忍不住爆发的时候，爱丽菲尔开口了，“来吧，让我们来看看你口中的光明……”

    赛琉深深的吸了口气，拼命的压制住了那如同火山爆发似得仇恨，她并不傻，她十分清楚自己与爱丽菲尔的差距，所以现在不顾一切的复仇都是毫无意义的！

    ……

    “这可真是光明啊~感动的我都想哭了~”

    爱丽菲尔那恶意的笑声传入了赛琉的耳中，她的呼吸停滞了，眼前，是那完全可以让她发疯的景象——

    之前见面的那个女人的衣物已经变成了碎片，嘴里，身上以及下身的私密处满是沾染着白色的液体，而在女人的眼中是绝望，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什么，而在女人旁边的包裹里是一个婴儿，但是婴儿诡异的并没有发出哭闹声，当赛琉走进一看，她的身体颤抖起来——那个婴儿早已经变成腐烂的尸体，显而易见，女人嘴里的孩子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

    “怎、怎么会……”

    赛琉喃喃自语，而这时旁边的女人也清醒过来，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赛琉，“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些男人也不会出现！！！啊啊！！！！”

    女人发疯的向着赛琉冲了过来，而赛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女人掐住了脖子。

    “去死去死去死！！！！”

    女人的形象完全不像是与爱丽菲尔两人见面时的疲惫无力，那过于猛烈的情感让女人像是暴怒的野兽一样发出了嘶吼声。

    “好难受……”

    赛琉脸色涨红，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她回过神，而经常受到训练的她在面对危机时下意识的举起右拳狠狠的砸向了女人！

    “噗！！”

    鲜血染红了地面，挣脱了的赛琉急促的呼吸着，但是她的眼神却呆滞了……

    躺在自己眼前的，是那个女人的尸体……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给了她钱还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是贪婪吗？还是别的情感？

    不清楚，不明白，为什么！为什幺要用这样眼神？！

    赛琉的目光移向了那个已经成为腐尸的婴儿

    ——对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骗子，是邪恶！！

    ——邪恶必须清楚！这个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杀了这个女人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我只是——在行使正义而已！！”

    赛琉的脸颊开始扭曲，那并非是强烈感情的呈现方式，简直就像是——宗教里对于异端的审判而露出的让人毛骨悚人的狂热！

    “哦？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爱丽菲尔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个人内心的负面情绪，而眼前，赛琉的变化也让爱丽菲尔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她十分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个玩具，看起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嘛！

    在爱丽菲尔心里正高兴的时候，她有些诧异的看着远处的阴暗处，片刻之后，清晰的步伐吸引了赛琉的注意力。

    然后，她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赛、赛琉姐，你、你怎么会……”

    一个大概在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颤抖着身体，呆呆的看着赛琉。

    “啊，是阿辛梓吗？没事哦，姐姐只是在惩罚坏人！”

    赛琉以亲和的笑容对阿辛梓道，眼前这个少年赛琉很熟悉，每天结束了自己的任何时赛琉都会和这个少年一起玩耍，虽然在外人看来有些幼稚，但是自己却十分的享受这些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就仿佛是一块洁白无瑕的水晶一样迷人，也是这些笑容才会让她感叹这个世界的美好。

    “啊啊啊啊！！！！！！”

    阿辛梓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以敌意、恶意、杀意的眼神瞪着赛琉。

    “唉？阿辛梓……”

    赛琉有些惊愕，这种表情完全应该出现在这个少年的脸上，为什么……？

    “住口！！你这个——杀人凶手！！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无法原谅你！！将母亲大人，杀死的凶手！！！”

    如此熟悉的情感，如此讽刺的眼神，赛琉颤抖着身体，明白了，不用再询问着什么，彻底明白了！

    爱丽菲尔转过身离开，肆意的大笑着……

    ……

    黑暗是深邃的罪孽吗？

    爱丽菲尔茫然的看着自己身上漆黑色的如同被诅咒过的服饰，虽然只是一个副人格，但与主人格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是现实中存在多重性格的人一样，她体会着快乐，感受着喜悦，同样的，她也有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对于自己来似乎变得有些遥远了，爱丽菲尔眺望着漆黑的深夜，眼神罕见的有些恍惚。

    那曾经是自己的信仰，意味着光芒。

    那是无法言的温柔，沐浴着希望

    她曾经沉溺于权利，但是爱莎可爱的娇嗔唤醒了自己

    她曾经迷醉于力量，但是安娜拉的无声的温柔包围着自己

    想到了曾经的时光，爱丽菲尔那歪曲的笑容渐渐变得恬静，突兀的，爱丽菲尔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就像是有着哮喘病一样，豆大的汗水也在爱丽菲尔额头冒出，而原本恬静的脸颊也开始扭曲！

    “呃……啊啊啊！！！杀、杀了你们！！”

    记忆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间——爱莎的死，安娜拉的憎恨，就像是被暂停播放的影片。

    随之而来的，则是如同海啸一样的仇恨，这是酷刑，这是梦魇，这是诅咒，每当想起了曾经的时光，那幅画面就像是不可遏制的潮水涌来，不断的折磨着她！

    “啊……哈哈！！都、都死光了！！哈哈！！一个也没有了！！”

    爱丽菲尔发出了低沉的惨笑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伤其心，伤其身，伤其魂，此之谓情，也唯有情。

    纵然有着肆意玩弄众生的力量，但是唯有情关是无法用力量度过的，也唯有情字才给予了她如此深沉的痛苦。

    “好想……你们……呃……啊啊啊！！！”

    ……

    “心有不忍吗？”

    爱丽菲尔用讽刺的笑容看着沉默的塞露贝利亚，而在床上则是眼神空洞的赛琉。

    回来的时候赛琉便是这幅样子，而在原本的地方，却多了一具尸体……

    看到赛琉变成那副鬼样，爱丽菲尔只是露出了歪曲的笑容，然后手一招，一个身影砸到了赛琉身上。

    “、可……”

    赛琉露出了像是惊慌的孩子一样的表情，紧紧的抱着可，而眼神中依然如同死水一般的空洞。

    “呜……”

    之前一直受到爱丽菲尔龙威的震慑，可的精神显然有些低迷，看到赛琉的样子也十分有灵性的安慰她。

    “这只宠物狗总算是安静了！”

    爱丽菲尔歪曲着笑容对赛琉道，赛琉更用力的抱着可，像是害怕爱丽菲尔再次把它夺走一样紧紧的护着，空洞的眼神中流出了她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眼泪。

    可也没有什么精神在安慰赛琉，只是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在爱丽菲尔刻意的“照顾”下，可可是没少受苦。

    “明明着自己很讨厌‘正义’，现在不也是有些心疼了吗？这难道不算是‘正义’吗？”

    塞露贝利亚的声音有些清冷，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然后……

    “呃……”

    塞露贝利亚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整个人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浮了起来。

    “不要再跟我提‘正义’两个字！！我最厌恶的便是这两个字，再有下次——宰了你！！！”

    爱丽菲尔喘着气，猩红色的瞳孔一瞬间暴虐无比，早在安娜拉和爱莎死后，正义二字便是她最为忌讳的！

    如果有正义，为何自己会与爱人阴阳两隔？

    如果有正义，为何自己要遭受到命运的折磨？

    就像是佛学在最初宣扬的那样，为人恶者，便会被轮回入畜生道，大部分人信那些真的是因为善恶的问题吗？不，不过是对于那莫名力量的恐惧，因畏而敬罢了。

    所以这个世界从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划分事物的界限很简单——强与弱！

    “你可真是温柔啊！”

    塞露贝利亚有些艰难咳嗽了两声，毫不在意那暴虐的眼神，轻轻抚摸着爱丽菲尔的脸颊，曾经的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并且来到这个世界也更加冷漠，但是在遇到了爱丽菲尔以后心结解开的她或多或少流露出了一些情感，不再像以前那样就算是关心别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在开玩笑吗？温柔？难道你的智商随着你的痊愈开始退化了？”

    扭曲的笑容渐渐变得冰冷了，塞露贝利亚用柔和的表情与爱丽菲尔对视着。然后……

    爱丽菲尔嫌恶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不要、用那种视线来注视着我！！“

    塞露贝利亚没有再什么，只是从背后抱住了爱丽菲尔，而爱丽菲尔虽然冷着脸但是也出奇的保持了沉默，这是两个人交流的方式——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痛苦，在黑暗中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有时无声甚有声便是如此